一场数字化革命正在中国风起云涌。2014年,中国网民规模达到6.4亿人,他们平均每天花在互联网上的时间,由2011年的2.7小时增加到2014年的3.7小时,增长率为52%。互联网已经成为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融入到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除了信息获取和对外沟通,越来越多的人通过互联网解决他们在衣食住行上的需求:56%的网民会通过PC端进行网络购物,47%会使用网上支付功能,34%通过互联网进行旅程规划与预订,27%使用网络团购服务。移动互联网的出现更是进一步提高了互联网的渗透率,尤其对于年轻群体来说,互联网已经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见图1)。
在商业领域,互联网正在给各个行业带来颠覆性的创新,各种新商业模式、跨界合作层出不穷。例如,奥迪与百度合作,通过关键词搜索了解消费者的购车行为,并以此为基础预测各个城市的汽车销量。余额宝的出现颠覆了大家对理财产品的认知。一时之间互联网金融成为社会热点,传统金融机构纷纷推出“宝宝类”理财产品,以应对“搅局者”的挑战。
在目前所处的信息时代,互联网技术的广泛应用弱化了土地和资本对劳动者的限制,劳动力的潜能得到释放,在这个过程中,社会就业又发生了哪些变化呢?
起初,我们试图将各个行业按照互联网的影响程度,划分为不同梯度,并逐一分析互联网对每个行业梯度的就业影响。但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发现,随着互联网和各个行业的交融,行业间的界限日益模糊,互联网对各个行业的就业影响,呈现出更多的共性而非特性,主要可以总结为三大新的发展趋势:
◎互联网行业的平台效应愈加明显,在其生态圈内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
◎“平台型就业”浮现,“创业式就业”热潮快速发展;
◎互联网行业人才呈现“两低一高”特征,互联网与传统行业人才跨界流动。
互联网行业的平台效应愈加明显,在其生态圈内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
在互联网行业,“平台化战略”被广泛应用。毫无疑问,BAT是实施平台化战略的佼佼者。尽管这三家企业安身立命的产品/服务不尽相同,但其发展思路却异曲同工,即企业以某个核心产品或服务为平台,在上面嫁接更多的服务,以满足用户一站式的需求。平台的一边是海量的终端用户,另外一边则是依托平台而涌现和衍生的各种大大小小的产品/服务提供商。平台型企业通过为平台上的产品/服务提供商聚集客源和提供支持服务而获得收入,实现成长。
在衡量互联网行业对就业机会的影响时,除了互联网行业自身直接创造的就业机会,还应该关注其对生态圈的就业影响,即我们说的“平台效应”。
据估计,2014年互联网行业在中国直接创造了约170万个就业机会。预计到2020年有望直接为约350万人带来就业机会。
若是仅从直接创造的就业机会来看,在阿里巴巴集团内部,直接服务于淘宝业务单元的工作岗位不足5000个。但是,当把眼光放宽到整个生态圈,淘宝平台所带来的就业影响远大于此。首先,借助淘宝平台,众多个人通过自开网店实现了就业。据中国就业促进会2014年2月发布的报告,淘宝在报告调查期间共有339.71万家活跃网店,若按平均每个网店雇佣员工数为2.55人计算,淘宝平台创造了866.22万个就业机会。在此之上,被调查网店中,有30.7%的网店在未来一年有扩招计划,平均每个网店计划招工3人。以此推算,淘宝平台在未来一年,还将再增加313万个新的就业机会。
此外,围绕着这300多万家活跃网店,从网店经营到物流配送,乃至平台运营提供网络基础设施,淘宝平台衍生出一个完整的生态圈,这当中有根据淘宝网店发展需求不断细分的新行业,如淘女郎、网店代运营、网店装修等,也有从淘宝平台的发展中获得新发展机遇的传统行业,如快递行业便是其中一个代表行业。据统计,2014年中国的快递投递包裹量为140亿件,2008~2014年的年均复合增长率达到45%,其中约70%的包裹来自电商零售。快递员规模由2005年的16万人增长到2014年的140多万人,吸纳了大批务工人员。从生态圈的角度出发,淘宝平台撬动了上千万个就业机会。
纵观全球领先的互联网企业,它们都在各自的生物圈中发挥类似的平台效应。如美国苹果公司,它在全球直接雇佣了92600个员工,同时,围绕着其“移动终端设备+内容”的平台,多个细分行业得以衍生与发展,间接拉动了就业。例如手机应用软件开发,全球目前共有900万个软件工程师专注于苹果APP开发,通过苹果应用商店,他们获得了累计超过250亿美元的收入。
“平台型就业”浮现,“创业式就业”快速发展
互联网的出现降低了交易成本。交易成本的下降使得跨越企业边界的协作成为可能。无论是知识工作者,还是体力工作者,他们发挥自我能力、与市场连接和实现自我价值不需要再完全依附于企业。而各种互联网平台的出现,更是进一步推动这种趋势的发展,自由工作者群体规模日益扩大(见图3)。
Upwork是全球最大的自由求职平台,使命是让全世界各个角落的人都能够找到工作上最合适的彼此,跨越地理位置的局限线上协作办公。目前,Upwork已经覆盖到180多个国家,注册用户达900万个自由工作者及400万个用人企业,提供的服务职能包括IT编程、文稿及翻译、设计等。截至2014年,Upwork提供了270万个就业机会,为自由工作者带来共计超过9亿美元的收入。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创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资金、渠道等障碍成为了创业的拦路虎。但是,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网络创业门槛大大降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创业而非择业。以淘宝为例,截至2014年6月,共有840万人选择了通过淘宝平台创业并维持活跃状态。
值得一提的是,刚刚迈入社会的90后正成为不可忽视的创业力量。据统计,2014年的应届大学毕业生中,约有2.9%的人选择自主创业,虽然总体占比仍然较小,但与2011年相比,平均复合增长率达到21.9%,增长速度引人注意。在创业领域方面,移动互联网成为90后创业的首选,社交、购物、视频为主要的创业方向。
互联网行业人才:年龄低、工龄短、学历高
互联网行业的蓬勃发展吸引了众多人才。作为一个新兴行业,其就业面貌也有别于传统行业,呈现出年龄低、工龄短、学历高等特点。
打破论资排辈的传统,高学历年轻人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据统计,互联网行业从业人员的平均年龄为28.3岁,平均工作年限为2.5年,学历背景以本科为主。互联网在中国从1994年开始起步,目前发展只有21年的历程,新兴行业的特征和高技术密度,再加上“快节奏、强竞争”的行业特点,决定了其从业人群年轻化、高学历的特点(见图4)。
人才流动频繁,薪酬水平在各企业的人才争夺中也水涨船高。据统计,约有28%的从业人员在任职1年内跳槽,而32%的人会在2~3年内跳槽。此外,互联网从业人员的平均薪资水平明显高于社会平均水平。各企业为了吸引和留住人才,除了优厚的工资以外,还提供期权和股票的奖励机制,进一步推高了行业的平均收入水平。
(本文作者:范史华(Francois Candelon) 波士顿咨询公司资深合伙人兼董事总经理 徐瑞廷 波士顿咨询公司合伙人兼董事总经理 阮芳 波士顿咨询公司董事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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