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的“老师”
转眼,新的一学期就开始了。开学后的第一个节日就是“教师节”,一个从小在学校长大、成年后又是学校工作的人对老师的认识肯定与一般人的认识会有所不同。
我母亲是名小学老师,父亲是名中学老师。可以说,我是吃着教育饭长大的。大都数人在校期间对老师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怕,而天天和老师生活在一起的我却一点没有。那要是问我在学校里最怕谁,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张会计”
张会计,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男人,独自带一个儿子两个闺女,个子很高,瘦瘦的身板,大大的眼睛,头发后背,声音洪亮。听说他以前在比我们区(现在的乡镇)中学还偏远的山区小学当算术老师,后来为了几个孩子方便上中学调到我们学校当了一名会计。说来奇怪,在学校里,他除了上课教书外,没有不管的事。教职工子女、全校学生都怕他,甚至校长也怕他三分。
他嗓音特别大,大吼一声吓死人。我在家排行老二,从记事开始,我在一帮教职工的孩子中就是个“刺头”,带领一众小弟整天神游在校园的犄角旮旯里,破坏公物的事没少干。别说老师了,连校长我也不放在眼里。七八十年代,没有什么娱乐方式,我们业余生活基本是和小伙伴们一起上树掏鸟蛋、打泥巴仗等现在看来都是些危险的娱乐项目。每次上树,树枝断一地,小一点树都被我们折腾的半死,大的树也弄的少皮没毛;打泥巴仗就更吓人了,土块小石头乱飞,稍一失手,门窗的玻璃就哗啦一声碎一片。每当我们玩的尽兴时,总会听到一声大吼:“哪一个!又是曹老师家的小二子!”晚饭时分,邻居们就会听到我悲惨的哀嚎声飘荡在炊烟袅袅的暮色中。三十多年过去了,他的吼声依然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他性格特别犟,谁也说服不了他。他唯一个宝贝儿子比我大几岁,也是在淘气的年纪。记得在一个冬天,应该是春节前后,那个小哥哥不知在哪弄到了几个土鞭炮,在我们这些小孩子面前炫耀土鞭炮的威力,把点着的炮扔到了别人家门口放着在塑料淘米篮里,淘米篮当场被炸开了花。那个年代这玩艺在普通人家也算是家当了。张会计知道后,抄起一根竹条就猛抽他儿子,那小哥哥撒腿就跑,他在后面狂追,邻居们怎么劝怎么拉也不行,小哥哥被揍的很惨。晚上,他给邻居送去两元钱(那时他的工资一月二十几元),邻居看他一人带着三个孩子也不容易,死活不肯收,说用绳子编编还能用。没过几天,他乘着去县城出差的机会买回一个同样的淘米篮。
他记性特别好,在校的学生都怕他。我们区中学从初一到高二总共五个年级有12个班,在校生有五六百人吧,可能是他收学费的的原因,他能叫出很多学生的名字。那时学校条件差,会计也没有专门的办公室,他就在家隔出一小块地方办公。上课期间,他也会经常校园内溜达,看到有不遵守纪律的学生,他会立即上前训斥,并把他们的名字告诉班主任。所以,只要他走到哪,那里的学生就立即规矩起来。晚自习,有的教室闹哄哄的,他往门口一站,教室马上安静下来。毫不夸张的说,他不是老师甚是老师,杀伤力盖过班主任。
他办事特别较真,校长的饭桌子也被他掀过。有一次,当时的县教委来了几个什么股长、干事等大领导来学校检查工作,校长等人在食堂的一角摆一桌丰盛的酒席宴请他们。一桌人正在推杯换盏,喝到兴头上时,张会计走进食堂,校长以为他是过来想敬酒呢,没想到他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把桌子掀了,盘子、碗碎了一地,声音很大。我们这帮爬在窗户上看热闹的小子都看的真真切切。(听大人们说,校长从他那拿钱买酒买菜骗他说是买政治学习材料)后来,县教委的人再也没到我们学校大吃大喝过。
上五年级时,我家搬离了区中学。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家收到张会计去世的电报,父亲匆匆赶过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听父亲说,他在退休前最后一次到县教委报账,下阶梯时不小心摔倒,后脑壳着地,抢救不及时,算是因公去世吧!
多年后,我又来到学校工作。在校工作期间,我经常会想到张会计。我在想,如果教职工都象他一样以校为家、事无巨细、都当管家婆,那么建设好校园的人文、学习、治安环境就不再是难题!
在第37个“教师节”来临之际,轻声地祝福在教育战线上默默奉献且不在教师岗位上的普通教职工!(作者: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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