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我国工科专业调整:逻辑与反思
邬正阳 李培根
【摘要】工科专业结构调整成为工程教育的热门话题。本文基于数字-智能技术带来工程教育的变革和人才成长的基本规律来探究专业调整应有的理性和坚守,提出正确认识传统工科专业的“体”与“用”。传统工科专业要常以为新,重在专业和课程的边界再设计。专业的新设和裁撤切忌盲目。
【关键词】工程教育工科专业专业调整教育规律
一、现状与趋势:专业调整成为热潮且趋于畸形化
专业设置及其结构合理性直接关系到人才培养的规格、模式和质量。[1]目前全国普通高校本科专业布点总数6.6万个,较2012年新增1.7万个。[2]十余年来,我国本科专业增加了约35%。我国高校工科专业近年来进行了大规模的结构调整,新增备案和审批专业点数量和新专业数增长迅猛,撤销专业点数量也逐年增加。尤其是在“新工科”等政策的助推下,专业结构调整工作持续推进,普通高校工科专业布点总数、年新增数、撤销和停招专业的年均调整幅度近5%。我国当前处于专业布点规模快速扩张阶段,专业调整力度足够大、数量足够多、频度足够高,全国工科专业结构调整俨然一片欣欣向荣的态势。
(一)工科专业备案和审批概况及逻辑特征
据金博宝最新官方网站查询网址 2013—2022年度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备案和审批结果的统计数据,我国工科专业十年来新增备案布点数为7566个,共涉及240个工科专业;新增审批专业布点472个,涉及128个专业,其中新专业数量占比极高,十年间共开设96个新工科专业,如数据科学与大数据技术、机器人工程、人工智能、物联网工程、智能制造工程等新专业在全国的布点均在300以上,这些新专业在全国的布点总数超过2000个。以上的数据不可谓不壮观,毫不夸张的说,我国工科专业迎来了史上最热的调整潮。
新设工科专业主要呈现出以下行动逻辑:
第一,“智能/智慧+传统工科”成为典型的新设专业模式,如智能制造工程、智能建造、智能采矿工程、智能体育工程、智能医学工程、智能影像工程、智能地球探测、智慧水利和智慧能源工程等将近20个新专业。第二,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积累,日趋成熟且独立的新技术尝试着去搭建自己的专业知识体系,寄希望于新技术知识体系制度化而成为新专业,如增材制造、虚拟现实技术、物联网工程、区块链工程等技术成为新专业。第三,国家重大战略和卡脖子技术的社会需求映射到专业建设上来,如集成电路设计与集成系统、储能科学与工程等专业。第四,专业调整尝试着耦合国家战略和区域经济发展需求,如新能源车辆工程、网络空间安全、保密技术、密码科学与技术等专业乃为国家战略而生;而茅台学院的白酒酿造工程、浙江理工大学的丝绸设计与工程等新专业则天生带有服务区域产业的基因。第五,寄希望于交叉和融合而出新,试图打破专业壁垒,如智能工程与创意设计、食品药品环境犯罪侦查技术等专业。
(二)工科专业撤销及逻辑特征
我国高校十年间共撤销工科专业布点948个,涉及140个工科专业,撤销专业主要发生在2018年以后,高校自主办学意识逐渐回归,纷纷探索专业动态调整之路,一时间多所高校裁撤专业、专业停招。[3]传统专业布点的撤销一时之间也成为专业结构调整的主要路径。
工科专业裁撤主要呈现以下逻辑特征:
第一,撤销专业点主要为典型性传统工科专业,如建筑学、交通运输、生物工程、工业设计、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轨道交通信号与控制等;第二,撤销的专业能够在新增审批专业中以“智能/智慧+”的形式呈现,如撤销车辆工程专业,审批新专业中出现了智能车辆工程,类似的还有采矿工程和智能采矿工程、工业设计和智能交互设计、轨道交通信号与控制和智慧交通、机械工程和智能制造工程等;第三,第三次科技革命中的电子计算机等核心技术衍生的工科专业正在逐渐消退,传统的“热门”专业逐渐“降温”,如电子信息科学与技术、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网络工程、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等专业点开始逐渐纳入部分高校的撤销名单。
工科专业点撤销主要发生在应用型高校,研究型大学专业撤销相对较少,诸如北大、清华、复旦、上海交大和中科大等顶尖大学十余年来均未有工科专业点撤销。究其根源,应用型高校面临更多的招生和就业双重压力,专业结构调整一般多受招生逻辑驱使和政府逻辑的推动,欲利用基于热点技术的新专业来招揽学生且获得来自政府的更多资源。而研究型高校生源较好,专业衍生资源和学术积淀醇厚,学术逻辑占据主导地位,专业结构具有一定的稳定性。
(三)高校和院系的行动概览
为了在生源和就业市场竞争中拔得头筹,我国高校在新专业开设中不断发力,并衍生出相应的辅助举措,如高校在院系层面通过组织变革和院系更名来实现院系的“数字智能化”,亦或在传统工科专业下开设新的方向来实现专业的“数字智能化”。如,智能制造已成为中国制造强国战略的主攻方向,我国高校现阶段的机械工程院系大多以智能制造为主线方向开展重构,一般尝试在院系和专业两个层面开展组织变革和专业新模式的探索。一是机械院系的组织变革,通过面向智能制造的市场需求重组、更改传统机械院系为智能制造院系。据笔者统计,目前全国超过100所本科高校改组传统机械院系为智能制造相关院系,如智能制造学院、先进智造学院、数字化智造学院等;二是大批量地开设智能制造工程这一新专业,从2017年获准新设开始,目前全国共有342所高校开设智能制造工程专业,并有激增的趋势;三是在传统机械专业下设智能制造方向,我国已有超过60所高校在传统机械专业下设包括智能制造、数字化设计与制造、工业机器人或制造工程等方向,其中开设智能制造方向的最多,约为25所。以上仅以智能制造为例,其他新专业或新技术在相应的传统工科领域的态势可见一斑。
1.应用型高校求新求全,“乐此不疲”。在招生逻辑和政府逻辑的推动下,应用型高校专业结构调整“大刀阔斧”急进式推进,从统计的新专业布点院校频次分布来看,应用型高校是各年度新专业开设的主力军,活跃度明显高于研究型大学。应用型高校往往将新增专业,尤其是开设新专业作为规模扩张、生源和就业质量提升的路径依赖,故而在战略抉择中保持较高的热情。以智能制造工程专业为例,目前共有303所应用型高校开设,占比约为90%。
2.研究型大学尝试坚守,但“逐渐沦陷”。研究型大学的专业结构完整且稳定,新增备案和撤销专业点均为少量,专业调整多受学术逻辑的推动,对于“热门”新专业开设一般持谨慎态度。但是最近一些年,受限于生源质量和就业市场的竞争,很多研究型大学也逐渐开始妥协,在新专业申报中逐渐展露出积极性,很多“双一流”高校,甚至是顶尖的研究型大学陆续开设类似于智能制造工程等新工科专业。
二、关于工科专业调整问题的反思
1.专业名称和内涵的相关性
在高等工程教育领域,当传统工科专业冠名“智能”或“智慧”之后,专业真的更加智能吗?而顶尖高校的传统工科专业名称没有冠之以“智能”或“智慧”,是否意味着这些专业不够智能呢?与此类似,目前很多应用型高校通过院系组织变革更名为智能相关院系或者在传统专业下设新的“智能”“智慧”方向的举措是否与专业培养质量的提升实质等效呢?
2.基于技术(特别是作为典型工具的技术)、装备或产品设立新专业的必要性
类似于增材制造工程、物联网、无人机等,其技术日益成熟,市场的人才需求也日益旺盛,但是否一定需要形成独立的专业?在已有的相关专业中开设相应的课程或者设立相应的方向也许反而能拓宽学生的视野。
3.大量开设新专业是不是学科交叉融合最佳的路径选择
这种貌似因交叉融合而开设的新专业是打破了专业壁垒,还是窄化了专业边界?学科交叉融合乃大趋势,专业的口径按照道理来说应该越来越宽泛,然而我国的工科专业数量却越来越多,口径越来越窄化。某些基于新技术的新专业,事实上可能存在更加窄化的现实困境,如增材制造、物联网等。毋庸置疑,“交叉融合而出新”的专业审批初衷是好的,但在人才培养实践中,如果受限于课程体系、师资和平台等多因素制约,反而不利于学生能力(无论从新技术应用还是新技术研究的角度)的培养。其原因在于,脱离传统工科专业背景,易导致对新技术的应用背景体认不深,且难以有研究所需的特定领域(如传统工科专业所对应的)的深厚知识基础。反之,如若传统专业的学生学习新技术,如材料成型专业的学生学习增材制造,他们对材料成型的应用背景体认更深,又有可能具备研究增材制造所需的材料学科的深厚基础知识。
4.新专业是否能够涵盖其前沿技术和反映其知识体系的真谛
不妨以智能制造为例,智能制造可以说包罗万象,几乎与所有工科有关。但目前很多学校的智能制造工程专业大多都是作为机械工程专业下的一个窄口径产物,和真正意义上智能制造相去甚远。本来就应该从不同专业的视角去认识智能制造,以多学科的知识去丰富智能制造,而代之以一个专门的学科专业恰恰导致其局限性。
5.传统工科专业的生命力问题
传统工科专业在短期内的招生竞争力减弱,甚至很多高校大量裁撤传统工科专业,这是否意味着传统工科专业没有竞争力,或者已经过时了?所幸一些一流大学并未随波逐流,若干年后,当一些高中生及其家长认识到一流大学的淡定与坚守后,他们自然会比较所谓“传统专业”与时髦专业的生命力。目前部分新专业开始呈现“设置快、停招快”现象,甚至新专业尚未有毕业生,即已停招的情况,如数据科学与大数据技术专业在2016被审批后,短短几年时间在全国布点超过700所本科高校,但在2020和2022年均有院校撤销了该专业。在数字智能技术不断的渗透下,传统专业应该是常以为新的。比如机械工程类专业是一定不会消失也不会过时的,当然前提是需要不断以数字-智能等新技术注入新的活力。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些传统工程领域,如机械、制造行业,虽然也需要大量计算机或者软件等专业人才,但是关键岗位或总揽全局的人才更多地来自“传统”工程专业。
三、关于工科专业结构调整的几点建议
面向新专业开设的热潮,我们需有清晰的认知,仅仅是名称上的标新立异容易滋生乱象,非理性的专业调整更会误导人才市场的需求。基于数字-智能技术的影响和人才成长的基本规律,工科专业应该怎么样去调整和应对?笔者提出以下观点和建议。
(一)传统工科专业要常以为新
不可否认,数字智能技术的发展给传统工科专业带来了很大的挑战,但同时也是传统工科专业自我革新和发展的机遇。某种意义上讲,工科一直在不断更新。工科之“新”更要体现在工程教育的内涵上。[4]对于传统工科专业而言,要以其专业领域问题为“体”,新技术为“用”。问题可能是长久存在的,即使有些问题以前并未被认识和针对,但实际上是存在的,只是缺乏手段。如制造领域对精密和超精密加工的追求是恒久的,今天有MEMS(微电子机械系统)技术加持,精密程度可至纳米级;机械零件的结构优化早就是机械工程师的追求,现今的生成式设计(generativedesign)超越了人类工程师的设计能力和想象力。因此,传统工科专业对新技术应用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即传统专业之“体”上的新技术之“用”。我们还需要意识到,新技术之“用”能够促进人们对传统专业领域之“体”的认识,即发现传统专业领域的新问题。只要充分认识到“体”与“用”,何须冠以“智能”“智慧”之名?在数字-智能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每个传统工科专业都需要将数字智能技术与其专业全方位的深度融合,包括重构工程人才培养理念、培养目标、课程体系、教材内容、实习实践和师资队伍等,来实现传统工科专业的转型升级和人才培养质量的内涵式提升。如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的转型升级可以通过增加若干关于数字、智能技术的选修课,机械设计的课程中可增加仿真、智能设计等新内容……如此,方能使传统专业常以为新。
(二)谨慎开设单一技术或工具类专业
并非一味反对开设新专业。针对科技前沿而开设特定的新专业(如类脑工程)有其合理性,前提是这一类专业面向未来需求,且其对象和主体知识框架是现有工科专业所不能覆盖的。但这一类专业开设只应发生在少数有条件的一流研究型大学。针对未来需求的全新技能型人才(如AI相关的)而开设的新应用型专业,也应暂时局限在少数真正有相应学科积淀和专业实力的一流应用型大学。
不同层次和类型的高校在专业调整中需要有自己的价值定位。类似于增材制造等新技术,这一类技术工具类专业可以在应用型本科,尤其是是职业院校中开设,而不必成为研究型大学的本科专业。当然,此言并非指增材制造技术并无进一步发展和研究的必要,但其前沿的研究却可以作为研究生教育的方向。在数字-智能时代,“宽口径、厚基础”的本科人才培养模式对于研究型大学及多数本科高校而言依然是适用的。专业的边界理应更宽,部分技术、工具性的专业容易窄化专业边界。在阿联酋召开的2023年世界政府峰会上,埃隆·马斯克接受访谈时提及,如果把知识,特别是科学知识,作为解决问题的方法来教,就会更有效。但目前,人们不是针对问题开展教学,而是针对工具进行教学。这就像开设了一门螺丝刀课程或扳手课程,但不理解为什么你要有一门课程,学习螺丝刀和扳手。[5]
(三)再提专业边界再设计
学科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是大趋势,但我国专业设置却有越来越细化的倾向,过多地新设专业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新一轮的专业过度细分。虽然专业不是一级学科,而是处在学科体系与社会职业需求的交叉点上[6],但科技的发展致使专业的边界越来越模糊,不能以大量设置新专业去应对科技发展和企业的人才需求。甚至国外已有一些大公司在招聘人才时不太看重专业属性。
笔者在十五年前提出了高等工程教育中的边界再设计的观点[7],即专业、课程内容等的边界都需要再设计。对于大多数具有工科的大学而言,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盛行的厚基础和宽口径的工科专业至今仍然存在合理性。专业口径太窄,容易使学生的思维蜷缩在狭小的专业空间。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专业建设效法苏联模式,欧美模式则相对宽口径。如美国的机械工程专业大多涵盖动力、热能、机械设计与制造、材料加工、车辆工程、流体传动、机电一体化、微机电工程等,是典型的宽口径的“大专业”。诚然,专的模式并非一无是处,学生毕业后上手快。但总体而言,宽口径模式能够呈现出后劲足的特点,有利于毕业生的长远发展。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智能时代更没有理由窄化专业口径。无论是知识的通或专,人类工程师都无法与AI(人工智能)比拟。未来工程师能力的重要体现不是其知识的多寡和专深,而是其问题视野。让学生关注更多、更广的问题及问题之间的关联,有利于创新能力的培养。显然,宽口径的专业更利于拓展学生的问题视野。
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渗透,传统学科专业的边界和内涵应该随之改变。其实,工科专业的知识体系历来就不断被拓展,专业结构和知识体系不断变化甚至是重构。如当今的机械工程与上世纪的机械工程已经是大相径庭,今日之机械工程专业的知识体系中可以包含增材制造、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新内容。对于一所大学某一已存工科专业而言,其教育水平的体现是其能否适时地进行专业边界的再设计,尤其是课程体系和课程内容的边界再设计,不断突破原有的知识框架,融入新的技术(特别是智能技术),展现新的问题,但实无冠以“智能”“智慧”字眼之必要。
(四)防止盲目撤销传统工科专业
近年来,我国逐年提升传统工科专业的裁撤点数,并有激增的趋势。专业的调整要摒弃功利性,有自己的底色和坚守,不能因为暂时的困难就撤销传统或“冷门”专业。目前的新专业虽然号称应对新技术和产业发展前沿,但大多数本可在原有传统专业体系下通过专业边界再设计或设立新方向而解决。即使新设专业确乎来自学科专业的交叉融合,是传统专业知识体系难以覆盖,那也是在传统专业及其知识体系基础上演化和学科跨界交融演变而成,传统工科专业是新工科专业演化的源流和土壤。随意裁撤传统工科专业,无异于斩断新工科专业发展的源头。高校要防止盲目追随技术和产业经济热点而放弃人才培养的主体性,避免传统工科专业大量被裁撤。
当然,作者也非一味反对撤销专业。对于过去非常专、其知识主体将被智能系统所取代、未来将被人力资源市场所淘汰的专业(如语言翻译),撤销是无可厚非的。
四、结语
我国工科专业的动态调整或许还将持续,数字-智能技术的发展对人才培养提出全新的挑战,高等工程教育必须对此进行回应。对于近年来出现的盲目、一窝蜂式的新增专业或专业更名热潮,需要一些“冷思考”。专业建设要回归高等工程教育的本质规律和学科内涵发展的规律,正确认识专业的“体”与“用”,防止一味地追逐热门专业,更不必赶时髦式地变动专业名称及院系组织名称。
教育管理部门更应该发挥作用,抑制专业调整中的非理性行为。
参考文献
[1]王章豹.我国高等工程教育本科专业结构调整的历程、特征与展望[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7):122-140.
[2]金博宝最新官方网站查询网址 .高教司负责人就《普通188金宝搏beat官网登录 学科专业设置调整优化改革方案》答记者问[EB/OL].[2023-05-23].http:∥www.moe.gov.cn/jyb_xwfb/s271/202304/t20230404_1054223.html?eqid=fd1349a3000273e200000003642e74fc.
[3]王晓玲,张德祥.1949年以来我国高校专业调整机制的演变[J].中国高教研究,2019(6):33-39+47.
[4]李培根.工科何以而新[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17(4):1-4+15.
[5]凤凰网.马斯克最新访谈:关于ChatGPT、推特的未来与教育的畅享[EB/OL].[2023-02-20].https:∥tech.ifeng.com/c/8NRnpgUrg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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